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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加东时间4月2日)
在新冠疫战中,戴口罩有没有用?
对中国人来说,这不是个问题。对加拿大人来说,是。
一、
4月1号加拿大总理特鲁多的直播发布会上,记者的提问直接而尖锐。
官方建议医护人员戴,一般民众不戴,这是因为戴口罩不起作用,还是因为口罩不够用?您一直强调透明,政府到底有多少PPE(个人防护用品,包括口罩、手套、防护服等)?您是否能保证PPE充足供给?
特鲁多回应说,口罩问题以专家意见为准,会继续和Doctor Tam等专家沟通,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。他表示,这时没有人能确保PPE充足供给,但会努力并全力以赴,要求每个人做好自己该做的事,保持社交隔断等,因为每个人的行为都影响到未来的结果。
特鲁多提到的Doctor Tam,是加拿大首席卫生官,3月13日全民抗疫发布会上站在他身边的华裔女子。
每天在特鲁多的发布会后,首席卫生官都会参加副总理Chrystia Freeland主持的另一场发布会,公布加拿大最新的疫情数据,提供抗疫专业指导,接受媒体采访。
首席卫生官的口罩观,从疫情开始就变化不大,即医护人员需要戴、一般人不需要戴。近日才略有松口,说戴口罩没有坏处。她的建议一直是洗手、如生病了尽量待在家里、打喷嚏时用袖子遮住嘴等。因强调洗手洗手再洗手,她被一些人称为“洗手卫生官”。
这些疫期行为准则,代表着专业和专家态度,总理特鲁多和安省省长福特等官员因此也在不同场合不断强调。
尊重专业,是加拿大官员的姿态,更是他们决策的重要参考。
WHO在3月12日才正式宣布新冠疫情为Pandemic大流行,13号特鲁多就宣布进入全加抗疫阶段,也是基于对专业的尊重。
当然,推特上不乏对口罩无用论的质疑和反对。一种观点是,不管你听到什么,都应该戴上口罩。对于首席卫生官“口罩使用不当反添风险”的说法,有推友狂怼:你是在告诉人们不要用安全套嘛,因为使用不当也很危险!
二、
问题来了:如果专家错了,谁来承担后果?谁能承担后果?
这一点,福特似乎比特鲁多“聪明”得多。
加拿大三级政府各司其职,安省1400万省民将来会不会继续投票给保守党,选不选福特,这首先取决于福特能否带领全省打赢疫战,而不取决于特鲁多,更不取决于Doctor Tam。
福特公开表示,会参考首席卫生官意见,但他个人认为,戴口罩比不戴口罩更安全。
就在上个周末,福特接到电话,有人要捐9万个口罩,他没有叫助手,放下电话就开着自己的车去接货,在现场他就戴着口罩,这为他加分不少。人们在推特上留言,希望他鼓励大家戴口罩。
另一个问题是:首席卫生官说口罩没用,原因究竟是什么?
是基于专业判断?还是因为短缺、要优先供给一线医护人员?
西方的口罩观,无论从文化层面,还是从专家角度,和东方都有很大差异。当然,口罩有用论和无用论在西方都有市场,各有信众,但其中主流的还是无用论。
如果Doctor Tam是基于专业判断,那大多民众也无话可说,说了也可能白说。美国确诊已20多万例,CDC对于戴不戴口罩的正式说法也还是“仍在考虑”。
疫战两个月以来,华人社区陆续有些声音,让首席卫生官请辞。而她的支持者认为,加拿大抗疫成绩相比美国要好,她已尽职尽责,她的工作值得尊敬和肯定。特鲁多在公开场合也对她予以高度赞赏。
美国人口大约是加拿大的10倍,抗疫初期,美加确诊人数一直保持在10比1左右,现在已拉开到了20比1,这表明加拿大的策略是有效的。根据本地媒体报道,加拿大床位用去65%、ICU用去85%,这个管控成绩,客观来说要算良好。
如果无用论的背后,原因和美国一样,是因为口罩短缺、要优先一线医护呢?有这个可能吗?如果真是这样,为什么不直说?
三、
PPE不足,是特鲁多的众多压力之一。
本地媒体报道称,中国疫情爆发时,加拿大运去了包括防护服、口罩、护目镜和医用手套等在内的16吨抗疫物品,现在加拿大面临着自己不够用的困境。
在特鲁多和其他官员的发布会上,不止一次有记者问到,我们给中国运去大量防疫物资,现在自己不够用了?中国的防疫数据,可信吗?
我们信任其他国家的数据。新冠是全人类要面对的问题。特鲁多和他的团队的回答,每次都令华裔感动。
现实很煎熬,疫战正酣,弹药不足了,怎么打?
特鲁多说,加拿大在G7中有最棒的资产负债表,最强大的经济基础,联邦已推进本土生产PPE、同时在全球采购,全力以赴满足所需。
福特说,安省是制造大省,本地就有生产PPE的原材料和人力及设备,他举例说到呼吸机,本地生产商一周七天每天24小时在开工,将在三四个星期内生产出1万台呼吸机。省卫生官也说,已有1万名退休医护及医学院学生等,为可能到来的高峰在做准备。
未来或许可期,加拿大人关心的是当下?过去几天,PPE的储备是否有变化?怎样的变化?从全球采购及本土生产的PPE,到哪个时点会有多大的供给?是否能满足疫情的动态发展?
最新疫情数据显示,全加拿大已确诊10132例,死亡131例。PPE压力之大,搅动着新冠时期的每分每秒。CBC NEWS今天继续就PPE等问题采访医护人员,66岁的医生讲述一线,令人感动,却也令人心生忧虑。
一只口罩,牵动着加国抗疫的神经,也把加国的首席卫生官推到了火上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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